陶老师近日仙逝,我们失去了一位良师益友。
上学的时候,每到秋冬季节,因为天气干燥,我就鼻涕带血。湖南是鼻咽癌高发区,而鼻咽癌的早期症状就是鼻涕带血。自己害怕得了鼻咽癌,找了许多老师看了还不放心,一定要找陶教授看。陶老师总是耐心给我解释,然后开药 。每次拿着陶老师开的处方到保健科取药,发药的那位女老师都说:“你好厉害,找这么著名的教授看病。”每一次我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不服。得意的是我好像比别人强点,能找陶教授看病;不服的是,陶老师看的病人大多是乡下来的农民或是城里的工人,陶老师对他们也一样的好,难道他们也和我这个未来的医生一样的厉害。
我们上学的那个年代,图书馆和教室里的座位自习时是需要去抢的,去晚了就没有了。我多次在图书馆开门之前和陶老师一起在阅览室门外相遇,等着开门。有更多次,在图书馆看见陶老师等教授在图书馆摘抄文献卡片。
和现在不一样,我们刚工作的那个时代编书的人很少,真正的专家才会编书。大学毕业我分配到了北京工作,我工作的医院和国内其他医院一样,图书馆的书不多,陶教授编的那本草绿色封面的著作特别的引人注目,这在当时应该是最权威的著作,书内引用的参考文献让我惊讶,陶教授竟精通多种语言。拿着这本著作,好像是拿着陶老师抄眷的无数卡片,沉甸甸的。他老人家坐在图书馆阅览室桌前抄卡片的情形就在眼前。
后来我每次去协和图书馆,北京图书馆,进门的时候,总是有一丝丝的期许,在这里我是不是会遇上陶老师?在当时那个年代,在那种情况下,为了查考文献,当时留在母校工作的同学就特地来过北京。也许陶老师也来过,只不过我没有碰到。后来很多年,我又经常出入国外大学的图书馆,看着那些正在阅读的老教授,好像陶老师也在里面。
陶老师走了,但他在图书馆抄卡片的情形永远的留在了我心里。